史料可查春秋时期较完整的筮例共23例,我们根据不同占测目的分为九类,如下:
(一)父占子三例:
1,陈厉公筮公子敬仲生。
这应该是发生时间最早的一个卦例。选自《左传·庄公二十二年》原文如下:
陈厉公,蔡出也。故蔡人杀五父而立之,生敬仲。其少也。周史有以《周易》见陈侯者,陈侯使筮之,遇《观》之《否》。曰:「是谓『观国之光,利用宾于王。』代陈有国乎。不在此,其在异国;非此其身,在其子孙。光,远而自他有耀者也。《坤》,土也。《巽》,风也。《乾》,天也。风为天于土上,山也。有山之材而照之以天光,于是乎居土上,故曰:『观国之光,利用宾于王。』庭实旅百,奉之以玉帛,天地之美具焉,故曰:『利用宾于王。』犹有观焉,故曰其在后乎。风行而着于土,故曰其在异国乎。若在异国,必姜姓也。姜,大岳之后也。山岳则配天,物莫能两大。陈衰,此其昌乎。」
背景:(望闻问)
敬仲,陈厉公之子,妫姓,陈氏,陈与田古音相近,入齐国后,又改为田完,归附齐国后为大夫,谥敬仲,是后世田氏的始祖。
陈国这段历史是非常血腥的,王位的传承多伴随弟杀兄,子杀父,侄杀叔等等事件的发生。我们来看这个陈厉公是怎么登上王位的。前707年正月,妫佗趁其兄长陈桓公妫鲍病,杀死桓公长子妫免,担任该国君主,为陈废公。一年后(前706年)八月,陈废公在蔡国被陈桓公次子妫跃所杀,后为陈厉公。陈厉公在位期间为前707年8月至前700年8月,共在位7年,他是陈国第14位君主。
陈厉公有一次与周朝廷的太史相见,太史拿着《周易》见厉公,厉公要他帮儿子公子完占卜,得到“《观》之《否》”。
此卦占测的具体时间不可考。
X月X日,父占子将来成就,得观之否。
乾宫:风地观 乾宫:天地否(六合)
伏神 本 卦 变 卦
▅▅▅▅▅妻财卯木 ▅▅▅▅▅父母戌土 应
兄弟申金 ▅▅▅▅▅官鬼巳火 ▅▅▅▅▅兄弟申金
▅▅ ▅▅父母未土世 ╳→ ▅▅▅▅▅官鬼午火
▅▅ ▅▅妻财卯木 ▅▅ ▅▅妻财卯木 世
▅▅ ▅▅官鬼巳火 ▅▅ ▅▅官鬼巳火
子孙子水 ▅▅ ▅▅父母未土应 ▅▅ ▅▅父母未土
卦解:(切)
(1),真念:陈厉公深知王位更迭过程的残酷,他占此卦,明问儿子将来的成就,实际是关心此子将来能否顺利继承自己的王位,甚至子子孙孙地顺利传递下去。(有史料说陈庄公妫林为陈厉公长子,敬仲为次子,这是错误的。陈厉公只有敬仲一子,妫林为其弟。)
(2),关于先秦时期各诸侯国占卜取用,一般有以下几个方面需要注意:(以周朝为例)
A,周王室为天下共主,类似于现在联邦制的总统。各个诸侯在自己的封地内也是君主,所以如果占卜关系到君主、宗庙、社稷等方面,多以五爻为用。
B,如果占卜涉及到国土的扩张或丢失,一般更倾向于土爻。
C,如果占卜涉及到宗庙,多倾向于父母爻。
此卦子孙伏藏之应位未土父母及世爻未土父母,更侧重于宗庙和土地的象意。
(3),占子孙,却见子孙子水伏藏而不上卦,更兼忌神父爻持世而动,化出鬼爻午火有与子水相冲,卦兆不吉。
(4),五位巳火即陈厉公心念之社稷,而世爻未土父母却化午火。五爻为巳火与午火同性而相异且伏藏兄弟申金,卦兆社稷之君主将另有其他族人接替。午火与子水相冲,亦是卦兆此子难就其位。土爻父母为社稷,动而克伤子孙,非但不能传承大位,更防因此招灾。
(5),未土父爻又临应位,伏藏子孙,可见陈厉公这一支脉的宗庙社稷传承,不在世位(陈国),而在应位(他处国土)。子孙伏藏于此,卦兆后世子孙将在他国发展壮大(但这个前提应该是子孙子水于日月强旺)。
(6),田完后,经八世孙至田和而取代齐国吕氏,或因父母未土主8之数。
后续:
公元前707年,陈国发生宫廷内乱,陈厉公被其弟妫林所杀,后为陈庄公。太子妫完(敬仲)被贬为大夫,后逃亡齐国。入齐国后,又改为田完,其八世孙田和取代齐国吕氏,史称“田氏代齐”。
注:
通读上下文们不难发现,周史对“观之否”的断语应该只是“是谓『观国之光,利用宾于王。』代陈有国乎。不在此,其在异国;非此其身,在其子孙。”一句,而后面的内容应该是后人或者干脆就是左丘明自己的理解。
这类情况在以后其他的案例里也较多见。
2,卜楚丘筮成季之生。
此卦例选自《左传·闵公二年》,原文如下:
成季之将生也,桓公使卜楚丘之父卜之。曰:“男也。其名曰友,在公之右。间于两社,为公室辅。季氏亡,则鲁不昌。”又筮之,遇《大有》之乾,曰:“同复于父,敬如君所。”及生,有文在其手曰“友”,遂以命之。
背景:(望闻问)
成季,即季成子(约前700年---前644年),姬姓,名友,谥成,又称公子友、季友、成季友、季子,是鲁桓公的第四子,鲁庄公的同母弟弟,母为文姜,他的后代成为鲁国最强卿族季孙氏。
此卦大意讲的是,鲁桓公在第四子成季快要出生的时候,请卜楚丘的父亲用龟甲给这个孩子卜了一卦,占断内容是:“这是个男孩儿,名字该叫做友,比一般公卿都要尊贵。位居两社之间,是鲁国君主的辅佐。这个孩子死后,鲁国也就不再昌盛了。”然后鲁桓公又用揲筮法占得“大有之乾”。
我们看到尚秉和把此卦例命名为《卜楚丘筮成季之生》不妥,该是《卜楚丘之父筮成季之生》
此卦占测的具体时间不可考。
X月X日,父占子,得大有之乾。
乾宫:火天大有(归魂) 乾宫:乾为天(六冲)
伏神 本 卦 变 卦
▅▅▅▅▅官鬼巳火应 ▅▅▅▅▅父母戌土 世
▅▅ ▅▅父母未土 ╳→ ▅▅▅▅▅兄弟申金
▅▅▅▅▅兄弟酉金 ▅▅▅▅▅官鬼午火
▅▅▅▅▅父母辰土世 ▅▅▅▅▅父母辰土 应
▅▅▅▅▅妻财寅木 ▅▅▅▅▅妻财寅木
▅▅▅▅▅子孙子水 ▅▅▅▅▅子孙子水
注:
卜楚丘:卜,是先秦时期从事占卜的官职。古人凡遇大事必卜,而“卜”是非常重要的官职,一般由氏族部落首领或首领亲族或公推的智者、长者担任。夏王启、夏泰康的弟弟、周文王的儿子滕叔都曾担任此职。周王室有专职卜筮机构,为首的是“大卜”,下设卜师上士四人、卜人中士八人、下士十六人及府、史、胥、徒等人员。各诸侯国也都有自己的专职卜官,有记载的比如:晋国的卜偃、卜招父,鲁国的卜楚丘、卜齿奇,秦国的卜徒父等等,另外还有诸如太史、筮史、卜史等等称谓。卜官为“大夫”级别,仅次于“卿”,相当于现在是省部级,是“卜筮部部长”,称为“卜大夫”。值得注意的是这个官职很多在家族内传承,也就是说某些家族是专业从事预测术研究的。但我们由史料不难发现,先秦时期几乎人人都懂点儿预测知识,很多人都冷不丁的跳出来就玩儿上一票。不过有的确实不太专业,自己拿不准还得请教专业的卜筮官员。后来卜筮官员的后人,有些就以“卜”为姓氏了。卜姓后人也多从事医卜。
值得注意的是:古代的预测术主要分两种,龟卜,筮占。这两套预测术的理论依据是不一样的。由《周礼·春官宗伯第三·大卜/诅祝》可知,龟卜由“大卜”执掌,理论依据的是“三兆之法,一曰玉兆,二曰瓦兆,三曰原兆。其经兆之体,皆百有二十,其颂皆千有二百。”而筮占由“筮人”执掌,理论依据是“三易之法,一曰连山,二日归藏,三曰周易。其经卦皆八,其别皆六十有四。”并且是“凡国之大事,先筮而后卜”,而非平常所说的“先卜后筮”,并且“凡卜筮,既事,则系币,以比其命。岁终,则计其占之中否”,意思是所有的占测都要记录下来,年终总结占验。而“龟卜”可能起源于原始的巫术,或许只是烧龟壳出现图案的“图谱统计册”。另外还有一种经常用到的预测术叫“占梦”,依据是“三梦之法,一曰致梦,二曰觭梦,三曰咸陟。”这三门预测术是由专门的预测官员掌握的。
②两社:即周社、亳[bó]社。周社,是周人举行祭祀的地方。而亳社,是殷商人举行社祀的地方。武王灭商之后,留下亳社以警惕“亡国”。
“间于两社”,是指主持或有资格参与宗庙祭祀的重臣。而鲁国自视为周室宗族,故有此说。
鲁国源自周武王弟周公旦。武王封周公于鲁,而周公不就鲁,留在镐京辅佐周天子。其子伯禽是第一代鲁公。
③季氏:古人兄弟排行,伯仲叔季。因此子“友” 为嫡次子,排行四,,故称“季氏”。他上面三个哥哥分别是:嫡长子,鲁庄公,命“同”;庶长子,庆父,亦成为仲庆父、孟氏,“孟”是表示排行老大,“仲”表示排行老二,这说明庆父在四兄弟中排行老二,但在庶子中排行老大;庶次子叔牙,排行三,故称为“叔”。
卦解:(切)
(1),真念:在古代的占卜活动中,龟卜法与揲筮法经常兼用,并且一般是先卜后筮,以便最终确定。这类似于后世揲筮法的“再占法”,那么鲁桓公再占会向卜师提出什么疑问呢?目的是想确定哪个方面呢?是不是男孩儿?是不是能成为“右辅”?还是“季氏亡,则鲁不昌”?
毫无疑问,鲁桓公更关心的是“鲁不昌”。
(2),卦变六冲,即回答了鲁桓公的疑问----“季氏亡,鲁不昌”是肯定的。
(3),那么“季氏亡,鲁不昌”的原因呢?五位父母未土为宗庙社稷,化兄弟动而刑世爻辰土。可见,是因兄弟权利及土地的纷争导致了社稷的衰败。
后续:
鲁僖公元年(前659年),季友担任正卿司徒,以齐国为依托,在鲁国执政长达十六年之久。季友卒后,“三桓”渐渐势大,“十二分其国民,三家得七,公得五。国民不尽属公,公室已卑矣。”鲁穆公时,作为“三桓”之一的季友后裔,独立为“费国”,大大削弱了鲁国的整体力量。
附录:
(1),“其名曰友”:有句话叫“兔子他爹----老跑家子”,此卦占问于卜楚丘的父亲,可见此人也算是个“老算家子”了,水平应该很高。但如果我们就此认为“友”这个名字是这位老先生算出来的,就未免可笑了。看原文的语气,老先生的意思应该是“这是个男孩儿,按照卦象应该起名叫友。”这有点强行给人家孩子起名的霸气了。如果你顺应了这个意思,那就是我算对了;如果你不让孩子叫“友”这个名字,那就是不“顺天应人”。
我们再来看看甲骨文中的“友”字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呢?如图:
你是不是发现自己的手纹里也有“友”字?
(2)“同复于父,敬如君所”:这句话的意思是,他会像他的父亲你一样得到信任、信誉,所受到的敬畏犹如国君。
这是用揲筮法再占得“大有之乾”后,这位老先生给出的断语。我感觉他有点儿“老滑头”了,根本没有正面回答求卦人的疑问,等于什么都没说,完全失去了揲筮再占的意义,你觉得呢?
3,鲁庄叔筮叔孙穆初生。
此卦例选自《左传·昭公五年》,原文如下:
初,穆子之生也,庄叔以《周易》筮之,遇《明夷》三之《谦》三,以示卜楚丘。曰:「是将行,而归为子祀。以谗人入,其名曰牛,卒以馁死。《明夷》日也。日之数十,故有十时,亦当十位。自王已下,其二为公,其三为卿。日上其中,食日为二,旦日为三。《明夷》之《谦》,明而未融,其当旦乎,故曰:『为子祀』。日之《谦》,当鸟,故曰『明夷于飞』。明之未融,故曰『垂其翼』。象日之动,故曰『君子于行』。当三在旦,故曰『三日不食』。《离》,火也。《艮》,山也。《离》为火,火焚山,山败。于人为言,败言为谗,故曰『有攸往,主人有言』,言必谗也。纯《离》为牛,世乱谗胜,胜将适《离》,故曰『其名曰牛』。谦不足,飞不翔,垂不峻,翼不广,故曰『其为子后乎』。吾子,亚卿也,抑少不终。」
背景:(望闻问)
(1),鲁庄叔,即叔孙得臣(?-前604年),姬姓,叔孙氏,名得臣,谥庄,又被称为叔孙庄叔,是公孙兹的儿子。鲁文公、鲁宣公时,叔孙得臣为卿。曾在咸地打败了狄人,俘获了长狄侨如、虺、豹三名狄人头目,叔孙得臣就以这三个人的名字为自己的三个儿子命名。
(2),叔孙穆,即叔孙豹(?-前538年),姬姓,叔孙氏第5代宗主,名豹,谥穆,又被称为穆叔、叔孙穆子,是叔孙得臣的儿子,叔孙虺和叔孙侨如的弟弟。
X月X日,父占子,得明夷之谦。
坎宫:地火明夷(游魂) 兑宫:地山谦
伏神 本 卦 变 卦
▅▅ ▅▅父母酉金 ▅▅ ▅▅父母酉金
▅▅ ▅▅兄弟亥水 ▅▅ ▅▅兄弟亥水 世
▅▅ ▅▅官鬼丑土世 ▅▅ ▅▅官鬼丑土
妻财午火 ▅▅▅▅▅兄弟亥水 ▅▅▅▅▅父母申金
▅▅ ▅▅官鬼丑土 ▅▅ ▅▅妻财午火 应
▅▅▅▅▅子孙卯木应 ○→ ▅▅ ▅▅官鬼辰土
卦解:(切)
(1),真念:从叔孙得臣的史料情况来看,其真实意念就是想知道这个孩子将来的命运轨迹或者成就。(上一卦是卜楚丘的父亲给人家占卜孩子的命运,这一卦是卜楚丘自己给人家占卜孩子的命运,看来给人家占卜孩子命运是他们爷俩儿的专长。)
(2),卜楚丘据此卦象给出了三点推断,我们一一对应解读如下:
A,此子将因故逃亡他国。(应爻子孙卯木化出辰土,而世爻临丑土,离我国土逃亡他国之象。又为官爻,离我爵位,谋他国爵位之象。)
B,此子将来还能归国祭祀宗庙。(应爻子孙动而克世官鬼,“用神克世行人必归”,叔孙得臣死后,此子能归来祭祀之象。世临官鬼,亦有归来承袭我之爵位之象。前575年丙戌年,十二月己亥月,叔孙豹回鲁国继卿位。应戌年,子孙卯木动而逢合之年。)
C,此子会开回来一个叫牛的“谗人”。(丑鬼持世,因牛成患。子孙化辰鬼,带回来的这个“谗人”叫龙才对呀,为何叫牛呢?哈哈,对这一条,感到很好笑。)
D,此子将来会被饿死。(古代,卯为出门觅食之时,故可解读为饥饿而去;酉为归家休息之时,可解读为丰收而归。子孙卯木变辰鬼,又辰为地户,饿死之象,理论死期为卯辰。后果饿死于前538年十二月二十八日,癸亥年癸亥月乙卯日。)
后续:
叔孙穆人生简历如下:
前575年,叔孙侨如与鲁成公的母亲穆姜私通,想要除掉季文子和孟献子而夺取他们的家产。穆姜要求鲁成公驱逐季文子和孟献子,鲁成公正在参加鄢陵之战。但最后结果叔孙侨如被驱逐,其弟叔孙豹从齐国回国嗣位。叔孙豹多次参加晋国为盟主的会盟,前559年,十三国联军讨伐秦国,前549年,出使晋国,范宣子与他谈论不朽。他说:“豹闻之,太上有立德,其次有立功,其次有立言,虽久不废,此之谓不朽。”(三不朽)前546年,他代表鲁国到宋国,与晋国的赵武、楚国的屈建(子木)等人举行弭兵之会,前538年,他与庚宗女生的儿子竖牛害死了他和齐女生的儿子孟丙、仲壬,不送食物给叔孙豹。十二月廿八乙卯日,叔孙豹去世,竖牛立其弟叔孙婼为宗主。
附录:
(1),关于“以谗人入,其名曰牛”的疑问。
《左传·昭公四年》有这样一段记载:
初,穆子去叔孙氏,及庚宗,遇妇人,使私为食而宿焉。问其行,告之故,哭而送之。适齐,娶于国氏,生孟丙、仲壬。梦天压己,弗胜。顾而见人,黑而上偻,深目而豭喙。号之曰:「牛!助余!」乃胜之。旦而皆召其徒,无之。且曰:「志之。」及宣伯奔齐,馈之。宣伯曰:「鲁以先子之故,将存吾宗,必召女。召女,何如?」对曰:「愿之久矣。」鲁人召之,不告而归。既立,所宿庚宗之妇人,献以雉。问其姓,对曰:「余子长矣,能奉雉而从我矣。」召而见之,则所梦也。未问其名,号之曰:「牛!」曰:「唯」。皆召其徒,使视之,遂使为竖。有宠,长使为政。公孙明知叔孙于齐,归,未逆国姜,子明取之。故怒,其子长而后使逆之。田于丘莸,遂遇疾焉。竖牛欲乱其室而有之,强与孟盟,不可。叔孙为孟钟,曰:「尔未际,飨大夫以落之。」既具,使竖牛请日。入,弗谒。出,命之日。及宾至,闻钟声。牛曰:「孟有北妇人之客。」怒,将往,牛止之。宾出,使拘而杀诸外,牛又强与仲盟,不可。仲与公御莱书观于公,公与之环。使牛入示之。入,不示。出,命佩之。牛谓叔孙:「见仲而何?」叔孙曰:「何为?」曰:「不见,既自见矣。公与之环而佩之矣。」遂逐之,奔齐。疾急,命召仲,牛许而不召。
杜泄见,告之饥渴,授之戈。对曰:「求之而至,又何去焉?」竖牛曰:「夫子疾病,不欲见人。」使置馈于个而退。牛弗进,则置虚,命彻。十二月癸丑,叔孙不食。乙卯,卒。牛立昭子而相之。
研读起来,这段故事给人的感觉不像正史,更像传说。这个孩子叫 “牛”,并且还是叔孙穆自己给起的名字。后世的左丘明都知道他父亲曾占卜他会有“以谗人入,其名曰牛”的命兆谶语,难道他自己不知道?还是任性得非得弄个“马甲”配合一下卜楚丘的预言?
竖牛“杀嫡立庶”“分裂封邑”等祸乱行径是确为史料事实。但关于他的身世传说及本卦例的解读是否存在后世附会杜撰之嫌呢?
(2),关于一个人的姓名是否可以根据卦象解读出来的问题。
尚秉和在《周易古筮考》一书中,此卦后的“按”里有言:后世如李淳风等能推得未来姓名,或以为伪,观此何足为奇?
由此可知尚秉和先贤是非常认同“一个人的姓名是可以根据卦象解读出来的”。但我更认同另外一些人的观点----姓名不可测。易学,为宇宙自然之学,非中国一狭小地域内的预测模型。世界之大,各民族各语言,更有只有语音没有文字的民族。有的名字是有自然事物想对应的,而有的完全没有任何意义而只是个发音。我们如何用易理和卦象去对应?
遍考关于姓名占断的古例,又有哪个是真实可信呢?都不免有后世穿凿附会,蓄意杜撰的嫌疑。恐怕即便在某种特定情况下偶有占验一例,也难免“巧合”之讥。再试问当今诸位大师,有谁敢说自己能以卦象推断人姓名的?有人会说古人确有其术,只是失传了罢了。我劝诸君别总迷信古人,别总拿“失传”说事儿。如果把当今社会的情况说给古人听,我等岂不各个都是神仙,都有神通?还是沉下心来认认真真地研究点东西吧。毛主席说:“科学是老老实实的学问,任何一点调皮都是不行的。我们还是老实一点吧!”
注:
我以为把卜楚丘的断语限于“「是将行,而归为子祀。以谗人入,其名曰牛,卒以馁死。”一句,而后面的内容归于后人或左丘明的理解更为合理。
文始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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